【温湘】犹未晚矣
如果老温重生到阿湘大婚当日
温湘亲情向，有曹顾大婚
00.
阿湘，若有机会重来一次，我绝不允你请求，放那恶鬼入我青崖山、扰我妹新婚、杀我鬼谷众人，我必将让他百倍偿还!
阿湘，如此，你可愿在唤我一声哥？
01.
“老温？老温？”
谁在唤我？
温客行悠悠睁开眼，入眼是自己熟悉而陌生的环境。说熟悉是因为此地正是鬼谷，是自己挣扎着活了二十余年的鬼谷。说陌生是因为这里不似往日那般阴森恐怖，反而挂满红绸，角落更是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红木箱子，那是......
...是我之前为阿湘准备的嫁妆。
“阿絮？”温客行茫然地抬起眼看着站在身边的周絮，“我这是...？”
“我说温大公子，今日可是你那宝贝丫头的新婚之日，你怎么在这就睡着了?”周絮轻笑了声，“阿湘若是知道了，怕是和你有的闹了。”
“阿湘....”
是了，今日是阿湘的婚礼的。
温客行抬手揉了揉眼，趁着无人发觉之时抹掉了眼角的水光，正欲开口便瞧见阿湘一身绿色的嫁衣欢快地向我跑来，身边跟着面露喜色的曹蔚宁。
他狠狠地皱了下眉，真是个大傻子！
顾湘上前亲昵地挽住温客行的臂弯，柔语撒娇讨好卖萌，女孩子与生俱来的十八般手段都使了个遍，只为恳求着自己打开谷门，让谷外的莫怀阳进来。
傻丫头，他可不是来给你道贺的。
“不可。”温客行狠了狠心，一甩袖子冷声拒绝，“阿湘，你应当知道鬼谷的规矩。”
顾湘似乎是被温客行的样子吓到了，鬼谷的规矩她自然是知晓的。非鬼谷之人不得入谷，违者死。可是来的人是她未婚夫的师父，曹大哥舍弃了一切和自己在一起，他的婚礼自然也是希望他的亲人可以参加观礼的。
顾湘有些不甘心的上前抓住了温客行的衣袖，轻轻地摇着，“主人，我当时在清风山的时候，范师叔对我可好了。后来我鬼谷的身份暴露，他还帮我遮掩......”
温客行抬手打断了顾湘的话，低眼直直地望着她，问：“你怎知谷外来的是范怀空？”
“范怀空对你好，那莫怀阳是如何看你的，你可知道？”
“我......”
听到温客行的两问，顾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坦白讲，她确实不知道。先前她跟着温客行入人间行走江湖，对清风剑派的掌门莫怀阳早已有所耳闻，江湖中人皆说他是个快成精的老狐狸，惯会审时度势，且极重门派清誉，为人严厉。
曹蔚宁拱了拱手，道：“温兄，我向你担保，我师父他真的是来观礼的，一定是我师叔把他劝服了他才来的。”
“你如何保证？”温客行横他一眼，只恨不能敲开他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鬼东西，“若他进来后一口一个妖女辱我妹妹，又将你杀了还美其名曰清理门户，后来又杀了阿湘，你待如何？”
“这......我......”
曹蔚宁期期艾艾着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本能的想出口反驳维护自己的恩师，可心底里却很难不赞同温客行的话，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师父他真的会做出来这种事。
顾湘率先发现了温客行的不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主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自幼温客行从未欺她瞒她任何一件事，但凡与她说出口的那必然是真话，因此她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我和曹大哥真的在今日......”
“是。”温客行反握住顾湘的手，轻轻拍了拍，“是哥哥没用，没用保护好你。”
“还好，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顾湘眨了眨眼，关切道，“那主人呢？主人你可有受伤？”
温客行轻轻一笑，他便知道他的丫头自会相信自己的。
“我替你报了仇，宰了莫怀阳。”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可惜，让他死的太容易了些。”
顾湘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的主人她了解，若非遭遇了什么变故，依主人的性子必然不会让伤了自己的人容易的死去，且看幼时鬼谷中那些个没什么眼光想将自己分食的小鬼下场便知道了。
主人他......定然是受伤了。
“谷中的其他人呢？”
顾湘轻轻地开口问道，他不相信莫怀阳来此只会是为了自己同曹蔚宁的命，一定还有其他的诡计。
“都死了，什么都没了。”
温客行闭了闭眼，不愿想起那日的场景，明明是艳丽的喜色，怎么就、就......那么刺眼呢？
“罗姨和千巧姐也......”
温客行没有开口默认了她的回答。顾湘捂住了嘴，看着站在一旁的罗柳二人，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不知是哭那个引狼入室害了大家的自己，还是哭这世道的不公。
“曹蔚宁，”顾湘转过头，看着身边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的未婚夫，“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可是阿湘，我师父他也不一定......”
“我管他一定不一定，我一定要杀了他!”
“阿湘，”温客行无奈的唤了声，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好好同小曹说话。”
“小曹，我知你心中犹疑，好意或是歹意我们一试便知。”温客行手腕一抖打开了折扇，轻轻地摇着，“若他依旧怀着歹意，我不会留他。”
“......好。”
沉默半晌，曹蔚宁松开紧攥的双拳，缓缓点头。
02.
大厅内燃了香料，这香料清清淡淡的好闻极了。
“便是这个妖女蛊惑你私奔的吗？”莫怀阳指着曹蔚宁身侧的顾湘直接发难，“连带着你师叔也被她迷惑，妖女好高明的妖术。”
曹蔚宁缓缓低下了头，他知道，温客行说对了。
顾湘俯身拉着曹蔚宁起身上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望着莫怀阳轻轻扬了扬唇，“莫掌门，你若是来参加我同曹大哥的婚礼，顾湘自然欢迎，但若是另有所图，那顾湘也就只有得罪了。”
莫怀阳冷笑一声，“妖女便是妖女，一点礼数也不懂。”这话自然是对曹蔚宁说的。
没等曹蔚宁开口，顾湘冷笑一声便顶了回去，“既说我是妖女了，妖女自是随心而为的。”她轻轻嗤了一声，“你，不配受我的礼。”
言罢，广袖一挥直直掀开了那一箱箱绕着红绸的贺礼，“莫掌门好礼数啊，这贺礼竟然是兵刃，阿湘受教了。”
莫怀阳面色一滞，没想到此次的目的会被顾湘看穿，索性不再假装当即气沉丹田大喊道，“动手!”
话音刚落方才还假模假样给曹顾二人道贺的师兄弟立刻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貌。他们动作迅速地拿出自己的兵刃，但没等动手便觉四肢酸软无力内力更是一点也无，很快便被鬼众押解在地。莫怀阳看着笑意盈盈的顾湘便知自己是中了计，身子软便要向前倒去，勉强撑起几分意识不让自己倒下，可现下自己武功内力全无，且不论此行能否安全带走琉璃甲，便是自己的性命怕也难以保留。
“孽徒，你也要和这妖女联合起来加害为师吗？”
莫怀阳把主意打在了被他自幼养大的徒弟上，“杀了这个妖女，你便是下一任清风剑派的掌门！”
“师父.......”
曹蔚宁喃喃地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近乎疯魔的师父，或者说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师父。在他的印象里，师父他虽然为人严厉但并非不通情达理，且为人正派无论如何也不会玩一些阴谋诡计的。
“莫掌门，好久不见了。”
温客行一身红衣摇着扇子从天而降，他笑眯眯地看着莫怀阳，可这眼里却是半分笑意也无，他永远也无法忘掉那个被血与悲伤填满的喜堂。
“温客行，你这个恶鬼！”莫怀阳破口大骂，“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温客行仿若未闻得静静听他骂着，好像被骂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莫怀阳终于停了下来，不知是骂的没有词了还是骂不动了，粗粗地喘着气，愤愤地盯着温客行，只恨不能将他分食了。
见状，温客行笑了声，“把莫掌门请到寒潭候着去，今日是湘姑娘的大喜之日，不宜染血。”
“是。”
立有鬼众上前，粗暴地把莫怀阳和带来一众弟子拽起，押解着向外走。看着莫怀阳一步三挣扎的不甘心的样子，温客行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
“莫掌门，想不想知道蝎子的下场啊？”
莫怀阳的背影一滞，温客行此言一出，他便知道今日的计划已被温客行看穿。长长叹了声，只道自己技不如人，没能除了鬼谷这群祸害。
“总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自己是那只小蝉蝉，可惜可惜。”
03.
“一拜天地。”
顾湘与曹蔚宁牵着红绸共同俯身一拜。
“二拜高堂。”
顾湘望着主座上的温客行和周子舒二人轻轻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面对而立，再度盈盈一拜，这礼便算是成了。
顾湘的三千青丝盘起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这是女子出嫁为妇的标志。不过虽是嫁了人，但她这小孩子的性子却是半分也没变。
“主人主人。”顾湘端着盘剥好的核桃仁跑到温客行的面前，“主人快尝尝，阿湘特意给你剥的。”
温客行扫了眼剥好的核桃仁，看着远远跟在后面明显有些不情愿的曹蔚宁心情大好，他养大的丫头即便嫁了人果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
“你就不怕小曹吃醋？”话虽这么说着，但却十分诚实地拿起几颗丢进嘴里。
“他才不敢呢。”顾湘摇头晃脑地回答很是得意，“阿湘心里主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阿湘，”温客行轻轻开口，“日后别喊我主人了。”
“那阿湘该喊主人什么？”
“喊哥。”
顾湘眨了眨眼，似乎是再确定温客行没有开玩笑，没等他再度打趣，眉眼间晕开浅浅地笑意脆生生地开口，道：
“哥！”
04.
顾湘的一声声哥，贯穿了温客行此后的全部。
后来，他的生命中又多了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这个小娃娃会抱着他、会趴在他的身上，一声又一声的唤他舅舅。
至于那莫怀阳，听说被捏断了全身的骨头，剥了皮抽了筋，丢进深谷里喂了不知饿了多久的恶鬼。清风剑派的掌门之位也由范怀空继承，与鬼谷虽算不上交情甚笃，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因着曹顾二人的关系偶尔也会来往一二，仅此而已罢了。
05.
若干年后，温客行已然白发苍苍，躺在树下的藤椅上阖着眼悠闲地晒着太阳。这时，不知哪里冒出的小脑袋遮住了几缕阳光，温客行的眼睛也不睁开，探手便揪住了来人的耳朵，带了几分无奈地轻轻叹气。
“阿湘，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调皮，也不怕让念念笑话你。”
“哥、哥我错了。”顾湘讨饶的捂住被揪住的耳朵，“哥，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揪我耳朵。”
“大？你有我大吗？”闻言温客行揪住顾湘的耳朵利索起身，“你就是当奶奶了你这耳朵我想揪也是随便揪的。”
说罢，嫌弃的松了手。
“我知道了嘛。”顾湘揉着耳朵，撩了撩散在眼前的几缕白发，“不过当奶奶还早，念念那丫头风风火火的还不知道将来要祸害哪家公子。”她似模似样地叹口气，“也不知道念念还能不能嫁出去。”
温客行淡淡地瞥了顾湘一眼，意有所指地开口，“你这丫头都能嫁给小曹，念念自然也可以。”
“哥哥~”顾湘自然听得懂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接着又喜笑颜开地揽上了温客行的臂弯，“哥哥我跟你说......”
06.
如今阳光正好，他们正值年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