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汉之云/师徒向】云深不知处

我也不知道题目是什么鬼😂我只知道我又一次的把弟弟给写死了。
这篇文当初本意是暮兰的，国庆节的脑洞，不知道怎么写着写着就成师徒了，但师徒也还蛮不错的😃

1、
徐暮云清楚的记得，他被义兄牵着小手，来到一个气派的府邸面前。暮云抬眼望着眼前气派的府邸，一块匾额高悬于门上，以金漆为墨，苍劲的笔力上书【将军府】
刚刚不过七岁幼龄的小暮云抬眼望着自己身畔的义兄，得到的是义兄鼓励的眼神，暮云抿唇，向前迈了一步但很快又缩回了步伐，躲在了义兄身后。
紫衣拍了拍暮云的脑袋，对着面前的男子笑笑，“张将军，暮云身世凄苦，不爱与人交谈，还盼望将军多多照顾，传他本领！”又低下头对上暮云怯弱的眼神，“暮云，以后张将军就是你的师傅了，你要好好跟着他学习本领！”
小暮云刚想开口辩解几句，但看到紫衣眼中不容辩驳的坚定便住了嘴，缓缓将小手从紫衣手中抽离，慢慢行至到男子面前，双手交握至于胸前，撩起衣摆，矮下身子，双掌置于坚硬的土地，头虔诚的磕下，“暮云拜见师傅！”而后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晗。
张晗看了紫衣一眼，虽不解他为何给自己送来一个徒弟，但这个孩子第一眼看到他便喜欢的紧，于是便顺水推舟乐的做他的师傅。抬手将面前的暮云扶起，“好孩子，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抬手回身指了指身后的宅邸，又转身对紫衣恭敬一拜“张晗必将毕生所学对暮云倾囊相授，请王爷放心！”
紫衣淡淡道“张将军的为人本王自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把暮云交给你！”语毕转身离去。
暮云撅着小嘴，站在府门前，看着自家义兄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心里很是委屈，眼中噙着泪“义兄，你不要暮云了吗？”
耳边传来威严却又不失慈爱的声音，战场上的将军矮下身子，与自己平视，抬手摸了摸自己满头的白发“暮云是吧，以后你就和为师生活了，君尊如果有空的话，就会过来看你。”
“真的吗？”暮云的眼里有了亮光
张晗暗自好笑，但仍是坚定的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所以暮云要好好学习本领，将来啊保护君尊。”
“嗯，暮云一定好好和师傅学本领，长大后我要加入铜雀，保护义兄！”尚且年幼的暮云举起了稚嫩的小手，在将军府前，许下了自己儿时的誓言。
2、
“马步扎稳，上身端平，左臂弯曲，右臂横出，要打出声音，我要听到风的声音！”
“哈！”随着少年的一声厉喝，打出了漂亮的一拳，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张晗也忍不住交口称赞，“暮云小小年纪便已如此，将来，不可限量！”
抬眼看了眼天空，已是烈日当空，心中不忍，温言道“暮云，可以了，休息一会吧！”
“不要！”暮云倔强的摇摇头，“我要接着练，我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我要保护义兄，我要保护师傅，我不要做一个懦夫！”最后一词基本上是被暮云咬牙喊出。
张晗心中一颤，自暮云来到他身边，他便发现了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之处。
暮云性情冷漠，沉默寡言，即便是受了气也不会和自己多说一句。那日，若非自己偶然遇见自己手下的士兵嘲讽暮云的满头白发，也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私下里竟是受了多少苦。
有时深夜去房中看他，发现他竟连夜间也睡不安稳，时不时被梦魇惊醒，说着些奇怪的话语。张晗心知这是暮云内心深处最不愿触及的伤疤，因此也没有过于深究。只是，如今暮云的执念如此之深，怕是不妙啊！
思及此，抬手覆上暮云的瘦弱的肩膀，一字一顿，感情真挚“暮云，你不是个懦夫，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不要把过去的东西强加到自己身上，如今的你，只是徐暮云，仅此而已！”鼓励般的轻拍暮云的肩处，给予他力量，轻笑几声，“师傅还在等着云儿保护师傅呢！”
暮云微微一愣，而后后退几步，转身跑出府外。我拦住了想要出去追赶的家丁，我心中清楚，想要走出来，还要靠暮云自己！让他一个人静静的想一想也好！
晚膳时分，暮云已然回来。虽然他还是往常那般冰冷的样子，但我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至少，他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隐约显现出他这个孩童该有的快乐。
3、
再相见，他已经是名震骁月的铜雀白衣尊者！
他实现了他儿时的诺言，我很是为他高兴。
我犹记得，那天，他成功进入铜雀，并获得了白衣尊者的称号时，他第一个告诉了我，那时他开心的模样，上扬的唇角，显示了他的好心情，像是一个得到糖的孩子。
我心中也由衷的为他高兴，但面上依旧淡淡神情，只告诉他了八个字“刀枪无眼，万事小心。”
成为了铜雀的一员，便表明了他下半生将于危险作伴，他将踏上自己的后尘。
自己戎马一生，生死早已看淡，但对于暮云，许是多年的师徒情分，着实不忍看着他将来有一天落得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战死沙场对自己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和归宿；而对于暮云，自己却是希望他能平淡的度过一生。
饮下杯中之酒，素日甘洌的美酒，此刻却有些苦涩。
许是自己的心境不同了吧，毕竟上次喝这酒，还是在暮云束发那次，那次是自己第一次给暮云梳头，自己到现在还记得当自己给暮云束发后，难掩的喜悦。
4、
自己虽然镇守岳城，但消息并不闭塞，时常能听到关于暮云的消息。
他听到，暮云凭一己之力毁掉流马渊粮道，心中为他祝贺；
他听到，暮云孤身一人夜闯尧汉军营却不幸被捕，他心急如焚；
他听到，暮云安全回到云舞阁，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听到......他再也没有听到关于暮云的任何消息，但是他却看到了深受重伤的暮云，奄奄一息的倒伏在府门外，被手下的将士带回。
我难掩心中焦急和愤懑，
是谁将他伤成如此模样？
他，到底会不会醒来？
看到了从他身上掉出的都督令，心中已明白大概，耳边突然传来暮云几声呓语“师父，不要去！不要去！”
我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暮云的肩，就像儿时那样，而后嘱咐军医好好照料于他，转身离去。
幽山城危矣！
自己虽一贯与宇文仪不合，但国难当头，一切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既然宇文仪向自己求援，那么这幽山城，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了！
前往幽山城必要经过归心谷，而归心谷两侧皆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很容易设伏，倘若尧汉再次设伏，自己怕是会有去无回！
果然，勾了勾嘴角，沙盘推演的结果与自己料想般一致，胜算只有三成！
军医禀告，暮云苏醒，想要见我。我知晓暮云想要说什么，对部下的劝声充耳不闻，冷静的下达命令，“整顿军务，明日卯时，出兵幽山城！”
暮云苍白着脸跪在自己面前，脸上尽是歉疚之色，我朗声大笑，温言安慰“铜雀白衣，威名远扬！为师骄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辱为师呢？”
“况且，归心谷一役，经为师推演，胜算足有八成，暮云不必担心！且看为师如何重创飞羽，给暮云报仇！”
5、
羽箭飞来之时，自己才发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尧汉飞羽，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皇上如此忌惮，竟要组织铜雀，来与之抗衡！
听着那飞羽之首焉逢的劝降之言，自己大笑几声，自己身为骁月之人怎会投降尧汉，若非尧汉数次北伐，又怎会又无数骁月人家破人亡！
漫天羽箭向自己飞来，那一刻，自己仿佛轻松了不少，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但脑中却仍是在牵挂着自己唯一的徒弟，牵挂着他的安危。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赤红色的剑气将自己和残余的兵士完全笼罩在内，替我们抵挡住了漫天的羽箭。
张晗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有相见之日，可现在，刚刚牵挂的少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依旧是哪如雪的白衣，依旧是那惨白的面颊，依旧是那坚毅的面庞，他就那么立于两军阵中，拼着自己羸弱的身躯和所剩无几的剑气，为我们打造出了一个强大的屏障。
眼角瞥见身后的将士怔愣的表情，心下一急，压下涌到喉口的腥甜，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我恩师离开！我来断后！”
“尊者，属下愿与尊者共存亡！”没有一个人动，只有将士们抱拳和坚定的声音。
“云儿，今日，就让为师陪你一起吧！”张晗走到暮云身前。
暮云一愣，垂下眼眸，“恩师的好意暮云心领了，只是，恩师待暮云恩重如山，暮云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护恩师周全！”舔舔干裂的嘴角，再次调动体内剑气加固屏障，“更何况，若非暮云无能，以恩师之能，绝不会陷入如此境地。所以，这一切，都让暮云来承担吧！”
空出一只手来，一缕剑气钻入张晗眉心，张晗立时失了神智倒了下来，伸手扶住，唤来师傅身边的副官“李副官，恩师就交给你了！你带着这里所有的人离开，一定要保护好我恩师的安全，暮云再次谢过了！”
“暮云，我....”
李副官还想在说什么，然而我几近耗光的剑气却不再允许，大吼道“走！”
撤掉守护的屏障，所有的人展露余外，趁着飞羽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指尖流出最后的剑气，将自己和飞羽划在了一起，而恩师他们却永远被隔绝了在外。
看着李副官带着恩师离开的背影，我的心情莫名的舒畅，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羸弱的身体，看着飞羽中那个叫端蒙的人气急败坏的下令放箭，听着羽箭的破空之声，内心中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解脱。
阖上眼，感受这万千羽箭穿透肌肤的痛楚，感受着血液的流失，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无比。
但有一样却是真实的，那就是自己从前与师傅在一起的时光。
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徐暮云认为他还没有死，他回到了从前。
但渐渐涣散的意思却在提醒着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张了张唇，留下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话语，
“师傅，云儿终于可以保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