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季向空】胃病02

季向空是被林逸轩的呱噪声音吵醒的。他挥开了探来欲落在额头的手掌，半眯着双眼直身坐了起来。脑袋依旧昏沉，眼前影影绰绰只依稀辨出个身形，耳边声音纷杂似是耳鸣前兆。耳畔林逸轩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季向空皱了皱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走去，不忘沙哑着嗓音丢下一句，

“我很好，没事。”

季向空半撑在洗手台沿，低垂着头，额发被冷水打湿不住地滴水，唇边尚残留着水渍显然是刚刚已吐过一回。他轻缓了缓，又是一阵干呕，然而胃里空空如也，呕出的也不过是些酸水罢了。季向空低低的喘息，折磨了自己一夜的胃病此刻再次发作，直教他整个人没了气力。他抬起头，看着玻璃镜前映着自己憔悴的面容，面色惨白双眼充血双唇更是毫无血色，这般模样也难怪刚刚林逸轩在耳边不停唠叨。季向空缓缓阖了眼，手指蘸了些冷水轻轻划过眼皮，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清明不少。他低眼瞥见洗手池内的秽物，除了一片粘稠的液体还带着丝缕血丝，季向空的头又开始疼了，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啧，胃出血啊。”

作为当代医学生的典范，季向空对胃出血是在了解不过，尤其自己还是其中苦主。虽已过了多年，季向空仍然记得当初因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那段可怕的经历，实在是永生难忘。

“向空?”孙泽毅原是在准备凤凰的早餐，听到林逸轩的汇报，实在放心不下自己家里逞强的男孩，便寻了过来。果不其然发现了正匆匆忙忙打算毁尸灭迹的季某人。

“孙孙孙孙哥！”季向空猛然转过身，背倚着洗手台，将洗手池挡了个干净。他抬眼看着孙泽毅，心知这事瞒得过所有人唯独瞒不过眼前这人。

孙泽毅抬眼看了半晌，无奈轻叹一声，上前握住季向空细长的手腕拉到一旁，低头看了眼洗手池内的容物心下大致明了，面不改色的开水冲掉，面色从容的销毁证物比之季向空刚刚一脸的惊慌失措不知要冷静多少。

“孙哥，我…”季向空静静地站在一旁，抿了抿唇瓣，终是放弃了抵抗缓缓道 “我昨夜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孙泽毅闻言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头，取来毛巾用温水打湿，拧干不由分说地轻轻擦拭着季向空惨白的面颊。冷着脸训道，“向空，你好歹也是个医学生，不知道胃疼的人不能碰冷水吗？你倒是刺激清醒了，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季向空闭嘴不语，垂头听训。

弄完后，孙泽毅又从一侧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暖水袋，注满了热水递了出去，“向空，你先用这个暖一暖，一会我们去医院。”

“嗯好。”季向空怏怏地应声，随即反应过来拒绝道，“不是孙哥，今天就要比赛了，去医院了比赛怎么办?”

孙泽毅眉毛一挑，“比赛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比赛重要，”季向空一脸的理所当然，说完又快速的补了一句，“当然我的命也很重要。”

“孙哥，你知道的，这场比赛于我、于凤凰意味着什么。凤凰如今刚刚起步，没有替补队员，一但我们输了，我们将再无机会进入联赛，而我们的目标是全球总决赛。”季向空顿了顿，道“我们如今就是打仗，一场也不能输！”

季向空微微扬起了脸，眼中尽是坚定之色，浸满了必胜的光辉，“孙哥，我们是凤凰，我们必然会涅槃重生的！”

季向空伸出手，孙泽毅抬眼看了看他的面色，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和他紧紧交握在一起，传达着彼此的信念与力量。

孙泽毅定了定神，“加油！”

这一声加油，却不知是说给凤凰，还是说个季向空，亦或是说给他自己。

而此刻，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四个小时。